【狼梦女】拜谒8•月光
‘或许，下次送阿森其他的东西吧。’
‘至少不要送酒。’
狼僵硬地站在她的房间里，面前是喝下龙泉之后，醉醉醺醺、自以为很清醒的阿森。
“忍者大人，”阿森靠得很近，她的呼吸喷在狼的脸上，“我真的没醉。你听，我现在说话还很清楚。”
“……”狼不和她争辩这个问题，她都已经这样坚持，自己还是顺着她吧，于是狼说，“嗯，你没有醉。”
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加轻，是怕惊扰了阿森，也可能出于一种他也意识不到的情绪。
阿森少见地看到狼垂目的表情，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狼的眉骨很高，加上挺拔的鼻梁，他低头时，优越的骨相会让阳光留下好看的光影。哪怕他的面容带着风霜的痕迹，可阿森觉得怎么都好看。
“忍者大人，”阿森压住蠢蠢欲动的想法，“有没有人对你说过，你真好看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狼不解。这种问题，头一次有人对他说。
但阿森这样问，是说明在她心里，自己是好看的么？
阿森很年轻，而自己比她年长那么多，每当想起这个问题，他心里都会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而那道鸿沟，是由不能弥补的、名为“时间”和“年龄”的东西塑成。
片刻，狼的稍稍波动的心，再次沉寂。
看到狼疑惑的表情，阿森有种说不出的想法。
他这个样子很少见，她好想摸一摸。
阿森确实认为自己没醉，因为她现在思路清晰，唯一和平常不同的，是她的胆子变得更大，能说平常不敢说的话。
阿森忍不住道：“忍者大人，您真的很好看。”
阿森如果现在没喝酒，这样的话语，她很难说出口。只可惜她没有意识到这点，平常让她止乎礼的理智，早已飞到九天之外。
现在她离狼这么近，狼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面前。
——他是从三年前开始，阿森就日思夜想的人。
一开始，她认为只要再见一面，然后报答曾经的救命之恩，这样就很好了。
可是为什么，在和狼的相处当中，阿森越来越在意他，想要时时刻刻都与他相伴。
自己明明只是想报答他。
最终，阿森没忍住，伸出手摸了摸狼的脸。
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刻，狼微微睁大眼睛，似是震惊到说不出话。
阿森的指尖划过他的龙胤白斑，抚摸着他眉间的纹路，好像这样一来，就能抚平他经历过的所有颠簸。
“我三年前见你的时候，你的脸上，似乎没有白色的痕迹。”阿森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，小声道，“疼不疼啊。”仿佛声音小一点，狼就不痛了。
狼依旧无法开口。他在压抑着心中无从而起的涟漪。
阿森的气息，实在是太近了。
如同从他的耳朵，穿过大脑，慢慢浸透他身体的每一处，又仿佛无形的水，根本捉不到。
其实，狼比她高很多，只要他抬起头，双方的脸就不会离得这样近。
可是狼没有这么做，而是放任着阿森，他也放弃逃避。
狼回道：“不疼。不用担心。”
“啊……不疼就好，”阿森的右手，又轻轻的抚摸着狼左脸的伤疤，“那这道呢？”
“也不疼。”狼无法面对阿森的眼睛，于是移开目光。
从前狼根本不在意阿森的长相，她是美是丑都和他无关；后来他逐渐意识到，阿森的确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，但也仅此而已。
直到现在，狼自己也会因为她的注视、她的表情，而乱了思绪。
只要阿森向他笑，狼都觉得，如何做出恰到好处又不失礼的回应——这个问题，比当初在薄井森林生存的日子，还要难熬。
“那是怎么留下的？”
“义父。”狼的左眼不正常地微动，因为在此之上，这道被锋利刀刃创造的伤疤，此刻被她那样温柔地抚摸。
“枭大人呀，”想起遥远的二十多年前，阿森再次遗憾道，“忍者大人，如果我早点出生就好了。这样我就知道，你少年时经历过什么，又或许我可以多陪你些日子。”
狼沉默，没有回答阿森的话。
没有早些相遇也好，至少她不会经历当年的盗国之战。阿森这样的人，更应该出生在太平盛世。
阿森事实上是醉酒状态，但她毫无所觉。
她忽然觉得有点无力，不自觉倚靠在狼的怀里，自言自语：“狼，我有点困。”
阿森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，环住他的腰，脸颊轻轻蹭蹭。
三年前，他们好像也是这样。那时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，没想到却被狼救下。
是因为这样，所以在狼的怀里，自己会感到如此安心？阿森抱得更加紧，脸颊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，耳朵听见他的心跳。
而狼却在想，他们两人此刻的拥抱，真的对吗？
她很年轻，以后会有别的什么人，陪她一起走下去，自己不能……
他缓慢地伸出右手，握住阿森的手腕，想要将阿森拥抱的手拿开。
阿森没有闭眼，依旧醒着，但她的目光有些呆呆的，她轻轻问道：“怎么了，忍者大人？”
“这样做，”狼不自然道，“不太合适。”
“可我就是想抱你，”喝醉了的阿森，才不管什么后果，“你的气息很干净，我很喜欢。”
她说，喜欢？
狼少见地犹豫了。
既然如此……
不行。
不行——
她真的太过年轻了。
狼握住阿森手腕的手稍稍用力，以一种适度、却又不容许拒绝的力道，将其从自己腰间移开。
本来昏昏欲睡的阿森，碰到狼的右手后，蓦然清醒了一小会儿。
她趁狼没有拿开右手，纤细的手指穿过狼的指缝间，握住了狼的手，双手相贴。
狼的手很大，握住楔丸，弹开过常人难以承受的、狮子猿的攻击，也用刀刺穿过数不清的敌人喉咙。因为习武握刀，他的指节粗大，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，整个手仿佛天生便是用来诛戮封喉。
但就是阿森这样无害的手，穿过狼的指缝，轻轻握住它。
狼的心在一瞬间，快速跳了几下，正在制止阿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这感觉很不妙。
“阿森，”狼用着可靠的语气与声音，说着略微慌乱的话语，“……松开。”
“……”
“阿森？”
阿森像是失去力气一样，慢慢从狼身上滑落。
狼下意识用左手捞住她。
“阿森？”抱住她后，狼问道。
回应狼的，是阿森绵长的入睡声。
——阿森睡着了。
房间里的一切归入平静。
如果还有其他声音，那大概就是狼不正常的心跳声。
除却入睡的阿森，就只有狼自己能听见。
阿森的头抵在他的肩膀，方才动作间微乱的发丝，轻轻挠着狼的下巴。
狼的心跳声很快，伴随不规律的呼吸声：“……”
此时的他，终于敢看向阿森了。
狼看着两人相交的手，沉默片刻。
不久之前，阿森也是这样，但那时他控制住了自己。
现在，他还能忍住不去触碰她么？
狼的指尖微微颤动。
万分挣扎之后，最终，狼还是没有压抑住心底的波澜，他手指轻拢，慢慢握住了阿森的手。
她的手好小。狼心想。
狼的手和阿森的对比之下，显得那样粗糙。
这样截然不同的手，本不该相握。
狼并不排斥阿森的靠近，但他总在有意无意地躲避，好像这样做，他的内心仍如从前那样平静无波。
作为忍者，只要机械地听从命令就好，为什么还要留有其他多余的情绪？
可“心”这种东西，又哪里是人可以真正掌控的？
狼不再挣扎，他低头，脸埋进阿森的发间。
而他抱住阿森的胳膊收紧，两人相贴得更加紧密。
狼没有闭眼，而是轻微垂目，眼神涣散，似乎沉浸在许许多多的情绪当中。
他想起来两人在天守阁初见，阿森欣喜、却在自己冷淡回应后的失落；
又想起了两人不熟时，阿森想要寻找话题，却陷入尴尬的场景；
还有她担心时的模样、开心时的笑、想念家人时的哭……
不知不觉，他们之间已经经历这么多的事情。
狼呼吸着，回忆着，同样也聆听着阿森的呼吸。
不正常的心跳就在阿森的陪伴下，慢慢减速。
——最后，回复平静。
狼就这样沉默地抱着她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狼松开阿森的手，将她扶到铺好的床上，随后盖上被子
夜晚的月光落进来，撒在阿森的脸上，她的面容朦朦胧胧，仿佛本不属于人间。
看着她入睡的模样，狼犹豫地伸出左手，笨拙的、用这只用于杀戮的忍义手，为她拂开脸上的乱发。
做完这个动作，狼的嘴角稍微动了动，但极为僵硬。
狼转头，看向窗外。
今夜的月亮很圆，月光明幽。
在他的认知里，夜晚的月光是判断方便潜行与否的因素之一。而如今，当他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月色时，才发现竟有这么多的事物，它们的存在是如此美好。
他以前很少注意过这些。
但……
——但是，他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他还有使命，现在一定要走。
窗户轻轻关上，也将美丽的月光隔绝在外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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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啊啊啊狼瘾犯了，就要贴贴就要贴贴贴贴贴贴使劲贴贴贴贴贴贴🤤🤤狼哥真的好帅好帅。
狼单手肯定能抱住一个人，他连白蛇、狮子猿、破戒僧的大风车、樱龙的七支刀都能弹，力气大得很。
单手抱一个人，小小意思不在话下，嘿嘿嘿嘿♡（嗯，考据🧐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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