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狼梦女】拜谒4•奇怪的孤影众
再一次见到狼时，他已经拿到不死斩。
见过九郎，他就来到阿森的家，告诉她这个消息。
看到这把传说中能斩断一切不死的大太刀，阿森心里五味陈杂，她自言自语：“这样的刀，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拔出。”
狼并不在意自己的死亡，毫无掩饰地回答：“不死之身。”
所以狼为了拔刀，死过一次？
那么，狼在死去的一瞬，是毫无感觉，还是满身痛苦？
“……”哪怕找到不死斩，阿森也笑不出来。
但这又是断绝不死所必需的东西，她再怎么在意，最后都需要有人死去，然后将不死斩带回。
阿森叹息，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“给你。”狼没有预兆地从布袋里拿出药丸，递给阿森。
阿森懵道：“忍者大人？”
“你似乎将自己所有的药丸，都给了九郎大人。”将东西送到九郎那里后，九郎的表情很无奈，嘟囔着“阿森肯定又把疗伤的药全给我了，一点都不留”。
所以再次去祭奠帮那里时，狼想起这事，就用自己的钱买了一些药丸，这也算作佛糖的回礼。
狼很清楚，与他和九郎牵扯上关系之后，阿森不可能再过平静的生活，她会遇到各种有意无意的伤害。
所以将自己所有药丸送出去的行为，以后不合适再有。
阿森呆愣片刻，看看狼的脸，他冷静的双眼示意着她。
阿森低头，慢慢伸出双手，从他带着血渍的忍义手中接过药丸。
她心中只有一道声音：“忍者大人还是这么心善。”
“感谢忍者大人，您的心意我收到了。”阿森收下，然后转身，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收纳盒里。
“好。”看阿森收下，狼的目的达成一半。今天来到这里，狼就是为了替九郎带话，以及给她送药丸。
“忍者大人，现在你已经拿到不死斩。”没等狼说出九郎的话，阿森问，“那接下来少主还需要什么？”
回忆着丈的笔记，狼说：“花。”
“花……”
狼耐心道：“嗯，存在于变若水浓厚之处的花，是源之香的原料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变若水浓厚的地方，又是哪里？
“所以接下来，”狼说，“我会去坠落之谷。”
想起九郎的话，狼又道：“九郎大人让我对你说，好好照顾自己，不要将药全部送出去。”
狼很少一下子说很多的话，让他做传话的任务，他有些不太适应。
狼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他说过得很好，身边有永真，况且，寻常武器不会对他造成伤害。九郎大人……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，不要像以前一样，让自己深陷危险境地。”
阿森也是第一次见狼说这么多话，她忍不住嘴角弯起：“好，我明白了。也请忍者大人告诉少主，我会的。”
“嗯。”狼的任务完成了。
他稍微转身，看样子要走。
这次的谈话非常短暂，但又不像上次那样尴尬又僵硬，改变非常明显。
也许因为经过上次，两人也算认识、不算陌生人了。
阿森理解他，断绝不死是前人未完成之业，路上会有无数艰难险阻。狼今天能来，还为她送药，阿森已经是万分感谢。
阿森：“忍者大人，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。”
“断绝不死……”阿森说出很久的疑惑，“究竟是如何断绝？”
狼却忽然沉默。
断绝不死。——这是九郎的心愿。
不要告诉阿森细节，不要让她有任何以身涉险的可能。——也是九郎的心愿。
忍者第一戒律：父母至高无上。
忍者第二戒律：主人至高无上。
所以——
狼说道：“只有九郎大人清楚，我只是遵照他的指示行事。”
所以，他要听从九郎大人的一切命令，隐瞒阿森。
“啊、这样啊。”阿森没有得到答案，“忍者大人，抱歉，打扰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狼道，“嗯。”
阿森同样无言：“……”
“我找到风车了。”狼忽然说。
狼：“但是，他让我将他神隐，我暂时无法做到。他问我，‘阿森离开了吗’。”
阿森被狼转移了话题，忽然愣住：“他……还在呀。”她以为，是其他人在寻找纸风车。
在阿森逃离仙峰寺的过程中，她遇到过小太郎，也得到过会说话画像的帮助。
很多年了，没想到小太郎原来还在那里。
“我对他说，你已经离开了。他看起来很开心。”
“谢谢你，忍者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
耽误了这么久，狼也应该出发了。
阿森说道：“忍者大人，您去坠落之谷吧。我会待在苇名城，好好保护自己，更不会让少主担心。”
狼点头：“好。”
狼转过身，真的要走了。
他比阿森高很多，以阿森的角度，需要抬头，就可以看到他令人依赖的双肩。但同样，正因为阿森比狼矮，阿森可以更加轻易地发现，狼的外衣，又有了更多的破损。
好想给他缝一缝啊……
阿森不自觉地伸出手，想要触碰他的衣角。
但随着狼的离开，他的外衣轻轻划过她的手，若即若离，最后再也碰不到。
……
狼离开后，阿森细数狼给的药丸，拿出两颗放进腰间的布袋。接着阿森又清点自己的佛糖，还剩两颗夜叉戮糖，一颗钢躯糖，两颗月隐糖。
阿森从没用过佛糖，听说降灵的过程十分痛苦，一般是那些忍者才会使用。
忍者……阿森想起了……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的声音，从无人的一楼经过二楼，传到阿森居住的三楼。
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拜访她？
阿森疑惑地下楼，打开门。
面前的人披着素色的斗篷，看起来跟狼差不多高，他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，就连脸部也用黑色的兜帽挡住。
阿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“抱歉。初到苇名，并不熟悉。”奇怪的人出声，声音不高，“所以请问，附近有没有商人？”
阿森不说话，凝视他几秒。
一道寒光冲着陌生人闪过来，他反应极快，抽出刀，挥刀将其弹开。
随之看去，原来是阿森已经抽出短刀，双目紧盯他。
“哦？”那人不再伪装，掀开身上的斗篷，露出本来面目。
黑色兜帽，蒙面，紫衣，忍者刀。
——孤影众。
阿森看到他的装束，忽然睁大眼睛，忘记了呼吸。
刹那间三年前的景象浮现在阿森眼中，仿佛面前这个忍者，就是当年差点杀死她的那个孤影众。
“其实我很好奇，”黑帽的孤影众说，“你怎么发现的。”
苇名前段时间刚经历内府军入侵，断了连通外界的道路，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，谁会突然从外面造访？
理由全是漏洞，在他说完之前，阿森已经认识到不对。
但阿森不想回答他。
阿森动了动吓僵的手，握紧刀柄，可是身体依然颤抖。
孤影众丝毫不给她机会，身影消失在原地，下一秒出现在阿森面前，而后单腿横扫过来。
见识到这么一击，她总算身体灵活了些。
阿森以极快的速度向右闪避，可旁边的屏风却被孤影众踢碎，碎木划过阿森的脸颊。
阿森躲闪不及，脸上一痛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躲开了。”孤影众道。
随即他摆出夜叉戮姿势，进行降灵。
夜叉戮之降灵的姿势阿森格外熟悉，在降灵之后，对方的攻击和力道会大幅度增加，稍不注意就会被对方攻破架势。
降灵之后，黑帽孤影众冲向阿森，接着腾空而起，以阿森无法想象的力度连踢。
阿森在平田宅邸见过孤影众用这招，一连几下，她顺着从前的记忆全部弹开。
“砰！”
最后一脚力度极大，阿森没来得及格挡，直接被对方踹破架势，摔倒在地。
“咳、咳咳，”阿森手腕被踢得发麻，随后喉咙一热，吐出几口血，“唔——”
最后一脚踹在胸口，那感觉像是整个胸腔都被震碎，伴随剧痛，无法呼吸。
这就是佛糖的力量。
怪不得，从前她遇过的另一个忍者，嘴里总是念叨“糖”。这样的力量，的确让人心生向往。
阿森手指擦去嘴角的鲜血，往嘴里塞了狼给的一颗药丸，然后吃力站起来：“咳咳、咳……”
“差点接住。”这名孤影众说起话，给人的感觉更像自言自语，不像是对阿森而说。
黑帽孤影众手臂微动。
阿森觉得不应这么被动，在他动作之前大着胆子，先行出刀。
“铛！”
她的第一刀被孤影众格挡住。
阿森再次出刀，一下又一下，她的力度并非想象的那样轻，而是极重，同时速度很快。
黑帽孤影众似乎惊讶于她的攻势，不免认真起来。
孤影众以仙峰脚、弹刀和攻击交替，每次都会和她的刀擦出火星。
“铛——铛——铛——”
阿森的刀影划出残影，寻常人根本看不清她的招式。
这名黑帽孤影众显然轻敌，在阿森快要攻破他的架势前，向后一跃，落在二楼扶栏之上。
阿森刚想跳上去追击，黑帽的孤影众却做了一件阿森想也想不到的事情。
他再次降灵，从姿势可以看出，那是钢躯之降灵。
怎么可能？？
降灵是常人难以承受之苦痛，他竟然能同时进行两种降灵？
在夜叉戮和钢躯之降灵的加持之下，他从二楼落下，借着重力的仙峰脚，攻向阿森。
“砰砰砰！”
许是求生意志强烈，又或者怕以后见不到思念的人，阿森咬紧牙，全部接住了孤影众的攻击。
直到最后一下，阿森还是被攻破架势，向后踉跄几步，半跪在地，手臂发麻，手里的荆丸差点掉落在地。
不行。
如果再继续下去，她又会失去平衡。
可是敌人并不会对身为对手的阿森心慈手软。
黑帽的孤影众刀尖一亮，突刺而来。
阿森感觉自己绝对招架不住。
阿森趁孤影众攻击的刹那，向后瞬撤，拉开距离。
攻击落空，黑帽的孤影众停下。
他左右慢步，观察阿森情况。
“离开那个忍者。”他没头没尾道。
“咳咳、咳咳——”受伤太重，阿森顾不及他的话，又吃了一颗药丸。
似乎看出什么，他随即朝阿森一步步走过来。
阿森后退，趁机恢复躯干平衡。
阿森以为接下来又会是一场恶战。
谁知孤影众忽然又笑又平静道：“刀法不错。”
他又说：“想活下去的话，现在，立刻离开苇名。”
说完，他离开一楼，跃上对面房檐和屋顶，速度很快，瞬息不见，只有仿佛恍惚间的幻影。
就像第一次遇到孤影众时，阿森根本想不到，有如此轻巧身法的他们，在使用仙峰脚时会那样凌厉。
黑帽的孤影众就这样离开了。
或许他本就没有将阿森放在眼里，更不屑于将她斩杀在这里。
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。
阿森深呼吸，身体十分僵硬，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，被风吹散。
片刻后，阿森的手臂不再发麻，她立刻关门落锁，以防孤影众回来。
她靠着木门撩起袖子，本应出现淤肿的胳膊完好如初。
幸好狼给她带了药丸，不然今天……
刚才黑帽孤影众让阿森离开苇名的话，是威胁吗？
果然，平静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。她不可以给两人添麻烦，日常也应该保护好自己。
药丸其实也很珍贵，阿森现在恢复大概八成，舍不得再浪费一颗药丸。
因此接下来的日子，还是好好养伤吧……
所幸，下一次狼到来的时候，的确过了有一段时间。
只不过令阿森不明白的是，狼先是盯着她看了很久。
直到阿森提醒，他才回神，说道：“我带来了浊酒。”
狼好像有什么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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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孤影众出场次数不多，但很重要，所以详细写了两人的战斗。
阿森这么想给狼缝衣服，下次就让她缝，送狼狼新皮肤，嘿嘿～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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